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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久保与二弦琴》看得懂隐喻,未必懂故事

2017-09-21 11:46:45  阅读:7689+ 来源:网易科技作者:周柏豪
YBS~hss 评论 久保与二弦琴

请让我先讲一个通俗的故事。故事发生在一座滨海小城镇,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小男孩。小男孩自幼父母双亡,左眼失明,与年迈的外公相依为命。外公右眼失明,弹得一手好琴,在他严苛的调教下,小男孩的琴技突飞猛进,可是也对外公心怀怨恨。他想念父母,但关于父母的记忆很模糊,近乎空白。他把自己心爱的猴子玩偶当成母亲,把从树上捉回来的锹甲虫当成父亲,打发着自己失爱又短暂的童年。外公患了阿尔兹海默症后,小男孩必须靠到街头卖艺来养活他们俩。所幸小城民风淳朴,人们都很同情这对祖孙,人们都愿意捧小男孩的场。小男孩向人们讲了一个故事,一个他想象中的故事。在这个故事里,他的父亲是英雄盖世,母亲是仙女下凡,外公则化身大反派怒打鸳鸯,把母亲变成了猴子,把父亲变成了锹甲,并且夺去了自己的左眼,时刻觊觎自己的右眼。
听完这个故事,我们再来看这部《久保与二弦琴》,显然,它们是同一个故事的不同表述。或者说,《久保与二弦琴》是我所说的故事之上的故事,尽管它只讲了小男孩讲的故事。你是否联想到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?二者都巧妙地在视觉领域之外拓展出另一个镜像,以虚代实,由虚生实,区别是《少年派》是成年人讲述已知的自己,《久保》则是少年人探索未知的自己。
多年前有人讲了个段子,说他进校门时被保安拦住问了三个哲学上的终极问题:你是谁?你从哪里来?你到哪里去?
其实,这三个生生逼死盗神姬无命的问题时刻隐匿在日常之中,只在边缘情境中被苦难逼出真身。久保短暂的人生绝对称得上边缘情境,与他人相比,他在人生起点处就拥有了各种缺憾,由于先天的或某种后天的原因(先天的可能性较大),他失去了一只眼睛;更不幸的是,他失去了父母。因此,当他逐步建立自我意识对自我溯源的时候,他的现实际遇就成为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。我是谁?我从哪里来?我的父母是谁?为什么我和外公都只有一只眼睛?为什么外公总是骂我?我要怎么活下去?这些他人无需顾虑的问题于他却成了燃眉之急。他开始尝试为一切寻找说得过去的理由,而答案似乎就隐藏在周围寻常的事物之中。
他预设了外公对自己的恨,这种恨先是源自女儿的违逆,后是源自对他眼睛的觊觎。他发挥着儿童没有极限的想象力,逐步构筑出一个写在人类原始记忆中的古老神话。他敏感的心灵捕捉到世界传递给他的每一个微妙的信息,外公是可怕的,黑夜是可怕的,树上的乌鸦是可怕的,他们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:外公是月亮王,黑夜由他主宰,乌鸦是他的女儿和帮凶。而提醒他躲避黑夜的钟则成了正义的一方,成了他用来对付月亮王的“三件套”中最后一件头盔。
然而,他始终来不及在自己的神话中去挑战外公的权威,或者是他的成长中正在经历一段迟疑与挣扎,或者是他尚未积蓄足够的理由去对抗外公。外部世界不断对他的故事进行引导,善良的老奶奶告诉他如何让一个故事更有趣,猴子与锹甲的出场为他提供了关于父母的素材,年龄的增长赋予了他面对黑夜的勇气。终于,他完成了这个属于自己的神话,他在神话中战胜了外公,并且实现了自我的蜕变,和一切达成了谅解。他这才发现,他一直在用那只看不见的眼睛看世界,而没有用看得见的眼睛看他人的眼睛,他人的眼睛里外公是一个善良的人。他接受了不健全的自己,也接受了不健全的外公。
海子在《我,以及其他的证人》中写道:“我打算出卖一切,有人出价就行!除了火种、取火的工具;除了眼睛,被你们打得出血的眼睛。一只眼睛留给纷纷的花朵,一只眼睛永不走出铁铸的城门、黑井。”
当我们只剩下一只眼睛时,还是把它留给纷纷的花朵吧。
PS:故事表面的无序,一方面是因为它是一个孩子天马行空的想象,另方面实则是为了掩盖有序的真相,大巧若拙,愈是咀嚼,愈是有味。技术层面的问题我不懂,技术流的科普令我对本片又添几分敬意。
总评:年度最惊艳的动画片。
作者 YBS~hs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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